9月5日上午,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金融学研一学生在校园内被快递运输货车撞倒碾压,送医急救无效身亡。

 

被碾压的女生姓张,22岁,这是她在这个学校的第5个年头。

 

小张出生在山东烟台龙口县,是家中的独女,她是个争气的姑娘。2014年中考,她以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烟台一所有名的高中。高考,又考入对外经贸大学。

 

在金融系读书的4年,小张始终很努力,抱得各种相关专业证书,毕业这年成功取得了本校保研名额。据知情人士透露,9月5日是该学校新生报到的第3天。在研一新生活刚刚开始的第3天,小张的未来戛然而止。

 

9:08,在距离姑娘被碾压已经过去20多分钟后,救护车终于来到,经医生初步判定,生命垂危。一名参与抢救的医生回忆,那时的小张,连血压都已测不出来。CT结果显示,肝脏破裂,整个胸腹盆都严重损伤,医生无力回天。

 

医生为她建立了深静脉通路,插管,祈祷奇迹的发生。上午11点多,在北京的表哥赶到医院急诊抢救室时,医院正在进行抢救,但是被医院告知“理论上已无希望”。

 

一条刚刚开始绽放的美丽生命,就因为这样一个意外,被残酷的摧毁。而更痛的,是突然变成了失独家庭的两位老人。


当小张的母亲接到校方电话,跌跌撞撞赶去时;当正在银川出差的父亲得知噩耗,立即飞往北京时。他们不知道,女儿的生命正在逝去,甚至来不及跟他们告别。

 

医生为了等家属来见最后一面,才没有关掉机器。下午5点,小张的父亲赶到医院,看到的,是一副靠机器维持的躯体,医生说已不具备抢救的可能。

 

张先生夫妇哭着哀求医生,又捱了3个小时,终于在彻底的无望后,张先生做出了今生最艰难的决定,同意撤下维持孩子生命的机器。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的脸变得发青,那个最爱的生命一点点的离开他们,剜心之痛!

 

张先生称女儿是独生女,中考全县第一名,是全家的宝贝和骄傲。受害人的多位同学也向记者透露,她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非常善良体贴。

 

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在为她的优秀感叹,为过早凋亡的生命而遗憾。可再多的同情,都无法与父母的丧子之痛感同身受。

 

小张的父亲,一个50多岁的男人,在采访时几近嚎啕。那不是惋惜女儿曾取得了多大成绩,不是痛心她曾给自己带来多大骄傲。只是因为,“那是我的宝贝女儿啊”。

 

这世上最悲伤的事不是死亡,而是要求一对父母,亲眼目睹自己唯一的孩子的死亡。于旁人而言,阴霾或许只是短暂的。可于父母而言,这种痛,是一生无法散去的无涯的苦海。

 

艺人乔任梁,去世已5年。

 

最近偶尔在短视频平台看到了乔的父母,二位老人经常会分享一些做饭的视频,其中还掺杂着乔的每个纪念日。

 

乔爸爸嘴有点歪,乔妈妈脸上骨骼突出,据说是因为患病导致的。可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去捅刀子,嘲笑他们的外貌,说他们“儿子都死了,还吃得下”,那些刺眼的评论不知道老人看了心里啥味!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失独老人?丧子之痛不该被体谅吗?失去了独子,就该一直活在悲伤里?哪怕是一点点快乐,都会被人看成背叛!何况他们并没有走出来,视频分享不过是短暂的转移注意力,短暂的喘息。

 

乔妈妈说面对这么多冷嘲热讽才发现,当初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患抑郁症,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她愿意承受这些,去感受自己孩子的痛苦。

 

在《人物》采访中,看到一个细节,乔任梁被火化后,是爸爸乔康强去接的儿子,他把骨灰盒贴在肚子上,有一瞬的失神,29年前,他也是这么把刚出生的儿子从医院接回家中。孩子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小小一个,养成那么大个儿……现在又回到了小小的盒子里。

 

潘妙良,一位清华大学教授。

 

2007年,他70岁。那年冬天,35岁的儿子突发心脏病去世。那半块儿子生前最后吃剩的馒头,被潘教授一存就是5年。

 

更悲哀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老无所依了。

 

孩子去世后,潘教授跑过好几家养老院,想给自己和老伴的晚年找个安置。但所有的养老院都将他拒之门外。按规定,养老院接收老年人需要子女签字,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给他们签字了。

 

这是谁都无法避开的话题:我们的一生,其实是无法独自走完的。幼年,我们需要父母陪伴成长;晚年,我们需要子女养老送终。

 

对于失去子女的老人来说,日子虽然还在,但生活却只剩苦楚。


失独,一个沉重的字眼。

 

失独家庭,不仅仅是一个个悲伤的个例,而是一个群体的伤痕。他们的低泣,应该被听到。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为了控制人口数量推行了计划生育政策,60后一代人多是独生子女家庭。据不完全统计,由于特定时代背景,我国15-30岁独生子女总人数约1.9亿。而且,我国失独家庭在2010年就已达到100万个。人口学家认为,即使不计算2010后新增独生子女家庭和死亡孩子数量,到2035年也会有1000万失独家庭。失独父母,正在被无边的苦海吞没。

 

两个老人,辛苦半生,把唯一的孩子培养得出人头地,却因为疾病或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突然成了无依无靠的失独家庭。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失独老人,余生会在怎样的日子里度过。那些现实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剜心割肉,消磨他们活下去的意志。

 

部分失独家庭,为了缓解悲痛,选择了再生一个,对于那些还有再生能力的人来说是幸运的,生活有了寄托,也就不那么苦了。但是,大部分失独父母早已过了生育年龄,有些只能依靠试管婴儿拼死生下第二个孩子,来延续自己和孩子之间的缘分。

 

“如果再给我一个孩子,不求大富大贵、出人头地,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这是很多失独父母的心声。

 

选择生二胎、三胎的理由中,“防失独”,谁都无法反驳。

 

梭罗说:“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多少失独家庭的痛苦,都是被隐藏被打包的安放进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的角落。也许他们看起来很正常,但心里早已郁结成疾。失独,就像一场没有麻醉药的手术,和孩子有关的一切都成了不能触碰的伤口。

 

孩子失去父母后,他们还是可以长大成人;但是失去孩子的父母,余生都只是煎熬罢了。为人子女,好好活着,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

 

爱泰心愿:希望所有的子女都能健康长大,所有的父母都能老有所依。